记得我第一次去河西走廊时,和兰州大学历史系的吴景山教授同路,一路上吴教授脱口而出许多赞颂河西走廊富饶的古诗词。我现在还记得有两句描写张掖(古时称甘州)的诗:“不望祁连山顶雪,错把甘州当江南。”
我当时觉得这些诗很新鲜。过去提起河西走廊、西域或者塞北,我们想到的多是一些反映战争的边塞诗,例如“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”、“北风卷地百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”。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描绘西北美好的诗歌,我把它们称为边塞诗中的“田园诗”。
最近,我留意寻找对大西北进行赞美的“田园诗”,竟找到许多。尤其是清代两个大名人林则徐和纪晓岚的诗,格外引起我的注意。这两人都是被贬谪、发配西域边疆,没想到他们对边远的西域不仅没有怨怼,反而是欣赏。
先说纪晓岚。公元1768年,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,大学士、《四库全书》的总编纂、才华横溢的纪晓岚获咎贬谪,发配新疆(当时还不叫新疆)乌鲁木齐。在流戍期间,他留下了《乌鲁木齐杂诗》一卷,诗160首。看他的诗,你完全想不到作者是一个被流放的戍人,地位身份的陡然跌落,命运仕途的横遭逆转,似乎都没有影响他对当时新疆的喜爱,他诗中的新疆,好似江南一样美好。仅录几首如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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