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忆逝水流年

不高兴

发布时间：2012年10月13日 文章出自：行天下 作者： [color=rgb(0, 155, 255) !important]吴志伟

载着我的渡船在湄公河上悠悠缓行，而昏黄的河水却抑不住向着高天滚滚而去，远处一抹残阳有着说不尽的瑰丽，却又带着隐约不尽的沧桑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品味着越南的迷醉气息，只感觉深合我意。却不料沉湎其间的命运，其实早已由天注定。

生活就在水中央

当船漂荡在这条河上，我仿佛在重新经历着人生的流转：河流时而宽阔，以至于标有限速牌防止船只超速；时而狭窄之极，只容我们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茂密的水草间。几经曲折，在宁谧安逸与豁然开朗的交替间，又望见岸边近水的木屋层层叠叠地交替着，成为寄居水中的安逸所在。但我依然有些担心，很难想象一旦河水暴涨起来，这些人家将何以自处。

这里是越南湄公河，三角洲湿地汇聚而成的永恒家园。

到越南，一定要去湄公河上游走走。这倒不在于湄公河能有多美，也并非因为她与中国澜沧江自成一体，而在于那富含养分的河水，滋润了这片富饶的绿色三角洲和无数的人民。

这里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：土地肥沃，河汊密布，走在哪里满眼都是茂密的丛林、无际的稻田，以及穿梭不停的船只。相比老挝和柬埔寨人，越南的渔民更热衷于在这条野生鱼类最多的河流上捕捞，鱼笼里的鱼也时多时少，人们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。既便如此，生活也没有更多的压力。捕获得多了，渔民们还会把鱼烘干，运到水上集市来售卖。

漂在这段湄公河上，你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来采购的，哪些是来贩售的。越南人更知道如何享用这条河流，所以一有水上集市，立刻就显得比其他河段要繁忙得多。

湄公河上行船如梭，小船还好，大船的超载程度完全令人目瞪口呆，你真的要担心下一秒这些不堪重负的船是不是就要沉底。不过越南人不信邪，他们相信只要在船头画上鱼眼，河里的水怪就不敢兴风作浪。不过渔船就不能画鱼眼了，据说那样吓跑河里的鱼。

对于生活在湄公河上的人来说，水上集市是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数以百计的农夫们满载着自家产的水果、稻米、蔬菜，零零散散地卖给大船上的买家。而有些水上“专卖店”就在舢舨上悬着竹竿，竹竿上挂着什么，就相当于广告牌，远远地告诉你他们卖什么，着实是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。

离开了主航道，小船转进一条小支流，一座洁白的水上教堂便蓦然闯入视线。某种程度上，感觉越南人对于宗教的依赖性很大，不论是西贡城里，还是湄公河上，都少不了这样一个净化心灵的场所。或许是昔日的人们已经经历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，因此对于生命与心灵的感悟就尤其重要。

西贡岁月

顺着湄公河，就能抵达这个曾经叫西贡、如今叫胡志明市的地方。在这里，你总能感觉到一丝熟悉却又异样的味道，与湄公河上的生活迥然不同。西方的媒体说：“今天的越南正在与战争告别，这个红色的国家，用两只脚跳着，正冲向资本主义——至少西贡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……”正因如此，虽然它已经被改名，但很多人仍然习惯称之为西贡——不论是出于传统习惯也好，还是出于怀旧也罢。

西贡城内最有名的法式建筑，大概就要算圣母大教堂了，因使用红砖建造，所以又名红教堂，是西贡最重要的标志性建筑。作为法国人在殖民统治时代修建的最大的天主教堂，建筑本身非常雄伟、壮丽，更幸运的是并未在战乱中被破坏，实为难得。

在保留传统建筑的同时，西贡也在经历着快速的经济变革。就在教堂背后，现代化的玻璃幕墙写字楼已经拔地而起。人们不得不惊叹现代化对传统无孔不入的侵透，西贡的古老岁月正在渐行渐远。

行走在西贡市区里，你会真真切切地落入摩托车的“海洋”。这是怎样密集的摩托车流啊！所有的摩托蜂拥而上，浩浩荡荡地涌上街头，旁若无人地轰鸣而去，丝毫不关照过马路的行人。而行人则更是怒闯车流，在疾驰的“车丛”中灵活躲闪，悠然而过，让我们这些常年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不禁愕然：这样也可以啊！

尽管交通如此，街头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容易发生交通事故。尽管噪音轰鸣，车流不息，但人们依然能在喧闹中悠然取静。每当夕阳将西贡的街头轻抚，车流、灯光与晚霞交相辉映，我都会因此而想念西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