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400年前的纪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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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8月31日傍晚，三辆越野车裹着满身风尘，缓缓驶入江苏省无锡江阴市——徐霞客的家乡。自此，历时105天、行程近3万公里的“行霞客路，沐奥运风”大型新闻采访活动结束了。
    穿越历史的风尘，人们仿佛隐约可以看到，400年前，一位弱冠之年的书生背着行囊，转身走出了江阴灰墙黛瓦的家中，乘一叶扁舟泛游碧波万顷的太湖，开始了他游历中华大地的传奇一生。
    他就是徐霞客，一个出生于官宦之家却醉心于出门游历的“奇人”。
“霞客”志在四方
   “霞客”是地理学家、旅行家和文学家的号，他的名字叫徐弘祖，1587年出生在江苏江阴。
    徐霞客的祖上几代为官，他的父辈“不喜冠带交”，隐迹田园。家教良好的他从小就喜爱历史、地理和游记书籍。应举失败之后，他的母亲激励他说：“志在四方，男子事也。”于是，他下定决心，把向往付诸行动——去游历名山大川、湖泊河流，去探索大自然的奥秘。34年间，东到浙江普陀山，西到云南腾冲，南到广西南宁一带，北至河北蓟县的盘山，他的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。
    在当时的条件下，他主要是靠徒步跋涉，连骑马乘船都很少。他曾经三次遭遇强盗，四次绝粮。在51岁的第四次出游中，他在湘江遇到强盗，同伴重伤，行李被洗劫一空，自己也险些丧命。当时，有人愿意资助他回乡的路费，劝他回去，他却说：“我是带着一把铁锹来的，什么地方不能埋我的尸骨呢！”
    徐霞客到温州雁荡山时，抓住悬崖上的布带攀援，带子断了，他抓住了一块突出的岩石，才没有掉下深渊。徐霞客把断了的带子结起来，又费力地向上攀援，终于爬上了崖顶。他去黄山，遇到大雪。他拄一根铁杖探路，山势越来越陡，路上结成坚冰，徐霞客就用铁杖在冰上凿坑，一步一步地攀登，终于爬了上去。山上的僧人看到他都十分惊奇，因为他们被大雪困在山上已经好几个月了。在湖南衡阳，他准备进麻叶洞时，周围的乡亲们砍柴的拿着镰刀，种田的拿着锄耙，烧饭的停下烟火，织布的停住机梭，都来到洞口。有人说：“洞中有神龙。”有人说：“洞中有精怪，不会法术的人是不能降服这些东西的。”徐霞客却不顾恐惧，拿着火把下到洞中，得以亲身感受“石幻异形，肤理顿换，片窍俱灵”的世界。
    徐霞客的游历，并不是单纯为了寻奇访胜，更重要的是为了探索大自然的奥秘。他没有任何仪器，全凭目测步量，但结果大都十分准确。如对桂林七星岩十五个洞口的记载，同今天地理研究人员的实地勘测，结果大体相符。他去世后的一百多年，欧洲人才开始考察石灰岩地貌，徐霞客称得上是世界最早的石灰岩地貌学者。
    《尚书·禹贡》里“岷江导江”的说法流传了近千年，徐霞客却带着疑问“北历三秦，南极五岭，西出石门金沙”，查出金沙江发源于昆仑山南麓，比岷江长一千多里，断定金沙江才是长江上源，为寻找长江源头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。直到1978年，国家考察队才确认长江的正源是唐古拉山的沱沱河。
    他观察记述了很多植物的品种，调查了云南腾冲打鹰山的火山遗迹，对地热现象的详细描述在中国也是最早的；对所到之处的人文地理情况，包括各地的农业、手工业、名胜古迹、少数民族和风土人情等，也作了精彩的记述。
    无论跋涉多么疲劳，无论借宿何方，徐霞客都坚持把自己的所见、所感、所思或多或少地记录下来。虽然在乱世中散失了许多笔记，但由此整理而成的《徐霞客游记》则为后人研究当时的地理、风物、人情提供了翔实的资料。这本游记不仅是地理名著，也是旅游巨篇，还是文学佳作。从书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徐霞客愤世嫉俗的性格，他爱憎分明，对当时政治腐败不满，不与贪官污吏为伍；同情被迫害的东林党人，关心百姓的疾苦。他的文字优美生动，表达深刻细致，英国的科技史专家李约瑟在其主编的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一书中评价道：“他的游记读来并不像是17世纪的学者所写的东西，倒像是一部20世纪的野外勘察记录。”
    在中华世纪坛的中华历史文化名人长廊中，徐霞客是40位名人之一。毛泽东酷爱读《徐霞客游记》，他说：“我很想学徐霞客。”“曾有霞仙居北坨，依然虹影卧南旸。”这副对联就刻在江阴南阳岐村一座古老的石桥上。对联说，曾经有位霞仙居住在石桥的北边，如今霞仙已不在，但他的精神就象彩虹一样，永远映在南阳岐的上空。
      
追寻“游圣”的足迹
    1997年，65岁的无锡老人高曙军驾驶摩托车，带着老伴，用两年半时间行程5万多公里；2000年，他以近70的年龄打破老年人领取驾驶证的禁令，两年驾车驶过了12万多公里。他说，徐霞客坚忍不拔、百折不回的品质是支撑他行走的原因。
李振华，一个普通的山东农民，用14个月的时间，驾摩托车途经18个省、市、自治区，在2005年1月5日回到家乡。儿时就读过《徐霞客游记》的他早就把徐霞客当成自己的偶像，他说：“我只是想要圆一个梦想！”
    2007年5月19日，《徐霞客游记》中记载其400年前正式出游的日子。在无锡鼋头渚徐霞客铜像前宣誓，并在江阴徐霞客墓前焚香祭拜后，一支由3辆越野车组成的新闻采访队伍也循着这位“游圣”的足迹上路了。
   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徐霞客故居。天井中，徐霞客当年亲手所植的罗汉松高大挺拔，迎风傲立。400年前，它原是一株盆栽，在母亲的引导下，年少的徐霞客把它从盆中移植到园里，如今，它成为故居惟一的“活见证”。从崇礼堂到晴山堂，从胜水桥到游圣墓，一个闻奇即探、独往孤行的“地行飞仙”身影逐渐清晰起来。碑廊序中写着这样的评价和总结：“盖无博大襟怀，则无此大境界；无宏通学养，则无此大文章；而无坚韧实践之精神，则无此大成就也。”
    在此后的100天里，在无锡日报报业集团的组织下，先后10批130多位新“霞客”们跨越了苏浙、福建、两广、云贵、湖北、陕西、河南、京津、山东等21个省、市、自治区，不仅走完了《徐霞客游记》上记载的线路，还考察了民间有传说但尚未被史家证实的霞客遗踪。
    让队员们感叹的是，400年的时间，中华大地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。
黄山虽然仍然崎岖难走，却不必攀爬，整整齐齐的石阶会带你到想去的地方；铺设到山顶的自来水管道完美地“隐藏”在树状的长条凳里，饭店的剩菜乃至宾馆换洗的床单每天挑下山清洗，山下新鲜的蔬菜要洗净之后才挑上山。
    在金华的双龙洞，巨大的石梁挡住去路。当年霞客借一浴盆，解衣置盆中，伏盆而入。开辟景点伊始，游人由人工用绳索拉小船进出，如今人工改为电动。今年“五一”黄金周，就靠这两只小船，每天有约一万名游客进洞。
    从云南丽江古城出发，北行约25公里，便来到著名的玉龙雪山——徐霞客在游记中多处提到，却未能登上的纳西族“神山”。“是日雨阵时作，从楼北眺雪山，隐现不定”，“北瞻雪山，雪幕其顶，云气郁勃，未睹晶莹。”如今，雪山缆车在15分钟内就可以把你送到4500米的海拔高度……
    一路行来，队员们既为青山碧水茂林所陶醉，也为不时侵入视野的荒山秃岭污河而痛惜。大家说，纪念徐霞客，就应该学习他热爱大自然、亲近大自然、保护大自然的态度，这却是目前国人亟需补的“课”。
    徐霞客当年在湖南、广西一带游走，也曾对自然山水的损害表示了痛心；行走在霞客路上，队员们听到了家乡传来饮用水遭受蓝藻污染的消息，但很快，江苏省、无锡市就成功处置了水危机，随后，无锡市马上确定治理太湖、保护水源的“6699行动”，同时推出环保优先“八大行动”，表示要以最硬的举措、最大的力度、最高的标准、最强的合力、最严的考核，全面整治工业污染、生活污染和农业面源污染，全力以赴保护和重建无锡太湖地区的生态环境。
    第二届“中国当代十大徐霞客”当选者之一，走遍全国并游历全球各大洲60多个国家的旅行家李存修认为，现代人的眼界要开阔许多，“但霞客的探索精神和爱国主义精神是我们这些现代人必然要遵循的。”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（陈玉洁）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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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徐霞客家乡—江苏江阴市（霞客广场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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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江

“霞客”志在四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