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战国古堡——枭雄的战场和家园

不高兴

作为丰臣秀吉曾经的主城，命运多舛的大坂城屡次重建又屡遭重创。今天，城堡的整体结构犹在，高大的天守阁却已是一座仿古的现代建筑了。城堡在岁月中式微，曾经的“战神”变成了公园，而由城堡的“城下町”发展起来的大阪却已成为了世界性的大都市。摄影/Tsukioka Youichi/c

2008年8月的一个下午，拜谒完大坂城的遗址后，我乘坐新干线南下，天气阴霾渐起。而当我穿越宽阔的护城河和迷宫般的之字形信道，终于登顶姬路城高大的天守阁（由望楼发展而来，城堡中最宏伟的建筑）时，从濑户内海吹来的风已带着几分戾气，乌云压城城欲摧。一时间，波澜壮阔的战国史似乎复活了。

或许就在四百年前，那个公元1608年的下午，德川家康也曾站在这里—这座由他的忠诚将领和女婿历时8年即将修筑完毕的庞大要塞之上，眺望着百余公里外的另一座威严城堡的方向。已年近70的他正怀着焦虑而勃勃的野心—尽快铲除大坂城（“大坂”于1870年更名为“大阪”）里丰臣秀吉的独子秀赖，也是他孙女千姬的丈夫，为德川家的江山扫除最后的威胁。

日本现存战国幕府时期城堡（保有原天守阁）分布示意图

就在几年后，历经大坂冬之阵和夏之阵，他终于攻陷了那座固若金汤的堡垒，曾权倾一时的丰臣一族终告覆灭。而到了1617年，在德川幕府的安排下，姬路城迎来了新的女主人——改嫁给本多忠刻的千姬。

因为没有足够的史料，我无从考证这位生于伏见城，嫁入大坂城，再入主姬路城，最终在江户城走完人生最后岁月的幕府将军之女的内心世界。而带着一本厚厚的日本战国史，从日本南部的鹿儿岛直至北海道，追寻历经战火和岁月后仍存留的那些城堡遗址，最初的动因却是当年日本文学教授一遍一遍念诵的那句“夏草や兵どもが夢の跡”（这片夏草丛生之地是当年武士壮志的见证）。这句江户时代的诗人松尾芭蕉为缅怀昔日古战场而写下的名句，和如今遗存城堡中依旧清晰可见的防御体系、独特的建筑艺术以及历史风云一起，如同折戟沉沙铁未消的古器，自可磨洗认前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