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5月,深圳。昏黑的五六平方米的屋里,阳光从一个狭小的曾经是炮眼的窗户里照射进来,阿东也开始从床上爬了起来。他借着这点微光,拣拾自己的行装,走下逼仄的楼梯,简单洗漱后,向工厂的方向走去。
他身后,一座直筒状的老旧炮楼默默伫立着,他租住的正是其中的一层。如果阳光足够,可以看清这座出租屋的内部:沿着楼梯而上,每一层的平面都被隔成了一个个单间,最高一层还有天台,搭着天线,晾着的几件衣服,在太阳下拉长了影子。
现在,阿东与他的邻居们,就是与炮楼关系最为密切的群体。在深圳的大部分地方,这种老旧的建筑都在被破坏或废置中。租给附近的工厂作宿舍,已经成为它在现代社会中为数不多的实用功能,用深圳文物考古鉴定所张一兵博士的话说就是:“让它发挥余热”,语带无奈。
在成为我们熟悉的今年29岁的深圳特区之前,这块土地上,东晋时就已建立了宝安县,这里偶尔会属于东莞县管辖,有时又改名为新安县。咸头岭的新石器时代遗址、商代的屋背岭村屋背岭山顶、东晋时期的铁仔山古墓群,这些不尽为人知的前人遗迹,只能在深圳博物馆中零零碎碎地陈列着一段断断续续的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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